第179节
兜明放下云善,眼神不善地看向坨坨,“这么能说,你去搬。”
“花旗明明是让你去搬。”坨坨看向花旗,希望花旗能站出来给他撑腰。可花旗忙着切菜,装作没听见。这条抽黑蛇就是不会帮他!
兜明推坨坨一步,“现在是你去搬。”
“搬就搬!云善,咱们?走?!”坨坨气愤地牵起云善的小手,小声嘀咕着兜明的坏话,“臭老虎欺负咱们?。”
“嗯。”云善似模似样地应下一句。一人一妖似乎同仇敌忾,一条战线了。
路过?门边,坨坨拿过?门口?挂着的小帽子给云善带上?,领着云善去了放粮食的屋里。
推开门,屋子里除了粮食就是满地的瓜。冬瓜,南瓜,方瓜,他们?秋天收了不少?呢。坨坨站在门边向里望,冬瓜的个头都不小。他想找个小的。他本体的力量没有兜明那?么大,抱不动大瓜。
“瓜。”云善轻叫一声,已经坐上?了离门边最近的一个冬瓜。坐上?去,拍一拍,再坐着颠一颠,再换下一个瓜。
坨坨进屋挑瓜,云善就从门口?往里坐瓜。
等坨坨抱着瓜找云善,云善刚好坐在一个圆圆的南瓜上?。南瓜蒂戳出一截,不好坐,云善的屁股只有一半挤在瓜上?。
云善转回身拍拍瓜,看着圆圆的瓜和长?长?的瓜。两种瓜长?得?不一样,颜色也不一样。他还不会分辨,只暂时知道长?长?的瓜好坐,圆圆的瓜不好坐。然后他尽职地努力地抬起屁股在南瓜上?颠了颠,走?完了坐瓜的流程。
“云善。”坨坨抱着冬瓜往门口?走?,“回去了。你那?么胖,会把瓜坐坏的。坏了就不能吃了。”
坨坨念叨着到了门口?,云善还在屋子里忙着坐瓜。
“云善?回去了。”
“嗯。”云善嘴上?答应的好好的,屁股下又坐了一个瓜。
他好像要把屋子里的瓜都坐一遍。想到这个可能,坨坨加紧催促,“云善,云善,走?了,走?了呀。”
他眼见着云善站起身往旁边挪了一步,又是一屁股坐下去。这次他坐的既不是南瓜也不是冬瓜,而是长?条的方瓜。方瓜头小,没南瓜和冬瓜那?么结实。云善一屁股下去,站在门边的坨坨瞬间?听见了清脆地开裂声。
云善也一屁股落空,坐下去的时候人往后仰,脑袋磕在后面的冬瓜上?。
“云善!”坨坨赶紧放下手中的冬瓜跑过?去。
云善坐直了身子,有些迷茫。坨坨跑到他跟前,他张开小手让坨坨抱。
“我就说,你会把瓜坐坏吧。”坨坨抱他起来,指着地上?头被坐碎的方瓜,“你看。”
“坏。”云善知道,瓜坏了。
瓜坏了,云善也染了一屁股黄。
坨坨抱起剩下的半个方瓜,一手牵着云善,从满地的瓜里走?出来,“让花旗把方瓜炒了吃。你抱这个。”
方瓜递给云善,云善接着了,牢牢抱在怀里。坨坨抱起冬瓜叮嘱他,“别把瓤子蹭衣服上?。”
小哥两一人抱着一个瓜回厨房。
兜明之前抱去的冬瓜已经被削完皮,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地堆在盆里。
看见云善还抱了坏了的方瓜回来,兜明疑惑地问,“我去的时候没看见有坏的方瓜。”
“刚刚才被云善坐坏的。”坨坨拽着云善转过?身,“你看。”
云善站了一屁股瓜瓤呢。
“快带去擦擦。”花旗忍不住笑,“云善,你坐瓜干什么?”
坐瓜干什么,云善可说不清。只是因为好玩。他嘿嘿笑了两声,乖乖地被坨坨和树叶牵着带出去擦裤子。
整整忙了一下午,才把年夜饭和包子做出来。
花旗每样菜各盛一碗,并一碟五个包子让坨坨、小丛端到灵隐的牌位前。
贡品摆上?,小丛说,“云善拜一拜。”云善熟门熟路地跪在蒲团上?,磕了几个头。
除了花旗,家里的妖怪都来磕头跪拜。梁树叶便也跟着一起。他知道,拜的牌位是一位叫灵隐的道士。是云善的师傅。
拜完灵隐,花旗又收拾了两篮吃的,让兜明送去山上?。显然是送给山里小妖精们?的。
梁树叶却以?为,是送给住在山上?的道士们?。
一家人聚在屋里,热热闹闹地吃了年夜饭。
小丛收拾碗筷,兜明打了两桶水,柴火安静地在灶台里燃烧。灶上?热水咕噜咕噜地翻着泡。
趁着兜明兑水,花旗把云善脱得?光溜溜放进大盆里。
“比以?前还胖。”云善脱了衣服,花旗才看到他一声白肉,比他秋天时看到的还胖了些。
云善知道胖是什么意思。花旗说他,他自?己拍拍自?己的胖肚子,示意他很胖。
“跟大白丸子似的。”兜明发表自?己的看法。
梁树叶从后面摸云善肉滚滚的后背,“真胖啊,云善弟弟。”
“这个冬天你们?给他洗澡了吗?”花旗问。
“怎么不洗?”蹲在桶边的坨坨立马表示大家有好好照顾云善,“隔几天就洗一回儿。不然能这么白?”
云善在木桶里扑腾着水玩。花旗给他搓搓肉胳膊,一条又长?又粗又黑的灰卷子轻易出现在花旗手里。
想到刚刚坨坨说的隔几天洗一次,花旗捏着灰卷子给坨坨看,“隔几天洗一次?”隔几天洗一次,身上?的灰能搓这么长?这么粗还这么黑?说是一冬天没洗他都信。
云善看到花旗捏着的灰卷子,也伸着小手去捏,“虫。”他以?为花旗捉到小虫子了。
坨坨挠挠脑袋,“云善这么白,这黑的不是他身上?的吧?”这里可还有花旗这条黑蛇是黑的。坨坨怀疑这黑灰是从花旗手上?掉的。
“只要脏,再白的人搓下来的都是黑灰。”梁树叶知道这个。
一群几百年不搓灰的妖精真的长?见识了。
花旗懒得?说他,就知道,他不在,这几个小妖怪没有照顾好云善。
云善身上?搓下来的灰卷子落在水上?漂浮着。云善可就有事干了。花旗给他搓后背,他就在盆里捏灰卷子玩,一边捏一边喊,“虫,虫。”云善捉到小虫子了。
听到叫声的小丛频频转头看向云善。
云善洗完澡,坨坨、梁树叶拖了大澡桶出来,兑好水,两人挤在桶里一块洗。
被花旗洗的干干净净的云善正坐在花旗怀里擦头发,见哥哥们?玩,他羡慕了。指着桶说,“玩。”云善也想进去玩。
“不是玩。他们?洗澡呢。”花旗给他一遍遍擦头发。
云善心痒就不老实,花旗一放下他,他就跑去水桶边张开小手垫着脚,冲着坐在里面的两个哥哥喊,“抱。”他想进去一起玩。
“你不用再洗了。”坨坨不理?他。云善围着木桶转来转去,扒着木桶,想自?己爬进去。试来试去,他那?么点小人,只能扒着木通边,垫起脚露出个小手给坨坨和梁树叶看。
没办法了,云善找人帮忙。绕过?木桶,抱住在灶台边烧火的兜明,“嘟嘟,抱。”
兜明把他抱在腿上?,掐着云善的小脖子,把他脑袋往灶台前送。
“啊?”云善发出大大的疑惑。
“给你头发烤烤,很快就干了。”
坐在桌边的花旗:你怎么不怕把云善头发点了?
云善好像挺熟悉的,没闹了,任由兜明抱着他。过?了一会儿,他喊一声,“热。”烤